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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017回偷吃菜，打死狗】
牙神，不管是个多大的神仙，神仙一定住在天上。
拜祭了天上的牙神之后，梅世安和朱氏又端着肉拜拜老灶爷和灶奶奶，最后在堂屋里，梅家的先人排位前拜了拜，求了保佑，才算把整个流程都走完。
“一个个死小子，别急，今儿晌午饭，就把这块肉熬了。”
说着，朱氏就进了灶屋里，把煮好的肉放在案板上，操起菜刀，砰砰砰砰几刀下去，肉条子被分成了几小块，又把没小块都切成片状，装进一个小盆子里。
本来油炸好的四方豆腐泡切成一条条，抓了一把细粉，葱姜蒜都准备妥当，朱氏朝梅荣华摆摆手，“大妮子，来烧锅。”
梅荣华非常听话地烧火，朱氏往锅里倒半瓢水，先是是用丝瓜瓤把锅刷了一下，刷锅水倒进恶水桶里。等锅烧热了，倒了一些棉油，刚开始因为锅里有水，噼噼啪啪乱想，水榨干后，油热了开始冒烟。
“大火烧吧，没事儿。”
朱氏转过身去，把姜末、蒜末和葱花拨到刀面上，倒进锅里，香味瞬间溢出，不停留，切好的肉片统统倒进锅里，锅铲挥起来。肉本来就已经煮熟了，热锅里翻了几翻，朱氏又把豆腐泡倒进锅里，到了一碗水，盖上锅盖。
烧火已经烧出经验的梅荣华，把劈材填进锅里，使得这些木头都搭起来，这样燃烧的时候，火很大，而且省柴。灶里噼里啪啦，不时有几个火星儿冒出来。熊熊火焰烤的她整个人脸上红彤彤的，身上也热乎乎的。
等到锅里咕嘟嘟响起来冒白烟，朱氏把一把长长的细粉折成两段，放在锅里，用筷子把菜都翻匀了，重新盖上锅盖。
“被都围在这，去院子里蹦跶去，好了叫你们。”
朱氏把几个娃子赶到院子里，重新回到灶屋里，笑着说道，“大妮子，香不香？”
梅荣华点了点道：“香。”
“也不看看你老娘是谁，能不香吗。”
朱氏一脸的得意洋洋，挥着铲子，说不出的自豪感，“你四舅家比咱有富裕的多，以后去了他家，吃肉能叫你吃够了。”说到这里，朱氏忽然就敛了笑容，有些沉重地说道，“数你最瘦，干的活也最多，在咱这个家没过好，是爹跟娘没本事。所以啊，我现在就想看着你早早嫁出去，吃好的，喝好的，穿好的，有一家人，好好过日子。”
梅荣华愣了一下，朱氏变化着实有些大了，她忍不住想，朱氏是不是真如自己先前胡思乱想的那样，被梅世安收服了。当然，还有可能，她的更年期已经提前结束了，或者当悍妇多少年累了想歇歇。
为了表忠心，梅荣华连忙说道：“娘，我没有吃苦，有你跟爹在，再穷我也不怕。”
“傻妮子。”
朱氏举着勺子指了指梅荣华，不过赶紧转身掀了锅盖，一股白烟升腾而起，锅里的菜已经完全熬成一锅，看样子可以吃了，她一大步走到灶屋门口，扶着门框，喊道，“开饭啦！”
“挤啥，别挤！”
朱氏成了满满一大碗，挑了几疙瘩肉，递给梅大毛，“去，给你爹端过去，案板上拿个馍。”等梅大毛转身离开，她又嘟嘟囔囔说，“热馍都不好吃，偏偏好吃这干馍，你爹这个人啊。”
吃干馍，不得不说，梅世安绝对是个奇葩。
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刚刚蒸好的热馍，吃起来软软的香香的，谷物的味道萦绕，让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中。可是梅世安正好一反，他最喜欢吃的就是干巴巴的馍，甚至为了吃更干的，把馍馍放在房顶晒得跟钻头一样，一啃就咔哧咔哧的那种。
对这种做法，农家人称为杂烩。杂烩，杂烩，顾名思义，不论有多少种菜，统统放到一个锅里烩了。
每人一碗菜，一大家子都围坐在院子里，呼噜噜吃着，只有梅世安端着碗从堂屋里出来，把菜随后往地上一放，说道：“菜再香，也得先去趟茅房，喝太多的水，憋死人。”
各吃各的，谁也没注意，敞开的大门口旁，站了一只黄色的土狗，正目光炯炯地往院子里张望。
梅世安放在地上的菜碗里门口最近，而且旁边没坐人，这黄狗滴溜溜地跑过来，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吃起来，等有人发现的时候，一碗菜已经下去了半碗。
刚好梅世安提着裤子出来，看到后，脸色立马阴沉得如暴风雨来临的天空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起旁边的凳子，“嗖”的用力就砸过去。
伴着“砰”的一声，紧接着又是“嗷呜”一声叫喊，黄狗和半碗菜同时被砸中，碗碎裂开来，菜溅得到处都是，黄狗被砸得在地上瞪了瞪蹄子，瞪大了眼竹子，没几个呼吸的时间，就动也不动。
朱氏吓得连忙放下碗筷，跑过去，“咣当”关上大门，上了闩，这才走回来看着地上的狗，说道：“咱这一块都是这样的黄狗，也不知道是谁家的，要是砸死了可咋办？”
“砸死了该他死，死了吃狗肉！”
梅世安也走过去，脚在黄狗身上踢了踢，发现它并没有什么动静，连忙清清嗓子，咳了几下，“这狗一死，谁家知道了，肯定又讹咱。”他扭头看着几个娃子，以命令的口吻说道，“这事儿可不能给外人说，听见没？要不哩，人家讹咱，咱就没饭吃了。”
“嗯”“好”“知道了爹”“哦”……怎么回答的都有。
看着躺在地上的黄狗，梅荣华忽然心生怜悯，本来一条活生生的命，就这么忽然死了，地上身上都没有血，由此可见受的是内伤。简直就是飞来横祸，要知道，这狗虽然只是普通的土狗，但也有个大名鼎鼎的称号：中华田园犬。
梅荣华自然看得出来，朱氏和梅世安嘴上脸上表现的很是洒脱，大意就是打死就死了呗，咱吃狗肉喝狗肉汤，但实际上心里头忐忑不安，砸死了人家的狗，人家让高额赔偿，对家里简直就是个毁灭性的打击。
所以，他们宁愿昧着良心说谎，努力掩盖杀狗的事实。
本来打次牙祭，一大家子开开心心乐乐呵呵的，后面竟然出来这样的事情。
朱氏嘟囔道：“他爹，你看你，不该，锅里面还多着哩，撵走它不就好了么。”
“死都死了，还撵个锤子！”
梅世安又踢了踢黄狗，发现它身体已经硬了，多少有些丧气，于是就没好气地说道，“谁也别说了，等天黑，我把它剥了，熬熬吃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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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发布很晚，前半段的文落在公司电脑，没有传到云端，只能重新写。晚安~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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