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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 认错
明玉的脸近在眼前，明玉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，明玉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在眼皮子下闪着刺目的寒光，七月底的夜晚并不寒冷，罗绫秀却觉得如坠冰窖，浑身都想打哆嗦。
明玉满意的看到了罗绫秀的反应，笑了起来，柔声说道：“其实，我们关系大可不必搞这么僵，对不对？你带你的丫鬟走人，我带我的丫鬟走人，我就可以忘掉那天的事情，你要是非得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作践我，就别怪我跟别人好好说说心中的秘密了。”
“你敢？”罗绫秀咬牙切齿，“姨母他们是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，坏我们侯府的名声，让你稀里糊涂死了都是小事！”
明玉遗憾的摇摇头，“你都把我逼到这份上了，要害我唯一的丫鬟，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？之前我害怕，不敢说，不过现在就不一定了，姨母他们不相信没关系。主子之间这种桃色八卦，下人们肯定会相信的，老百姓也会相信的，到时候到哪都会有人对你指指点点…….”明玉笑了起来，眼神在黑夜中熠熠闪光。
“死就死吧！”明玉叹道，“早晚被你害死，临死前还能把你拖下水，也稍微捞回来一点本。”
罗绫秀握紧了拳头，咬牙道：“你果真不说？”
明玉摇摇头，“说了对我又没什么好处，只要你别来找我麻烦，我们大可相安无事。”
良久，罗绫秀点点头，“好。”
明玉把刀扔到了地上，寂静的夜里刀和青石板的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撞击声，叫人听了一阵心惊，末了明玉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映蓉，此事她也有份。
“梨香，我们走。”明玉头也不回的拉着梨香走了，又对落锁的嬷嬷笑道：“今晚有些事耽误了，劳烦嬷嬷再来锁一次门了。”
落锁的嬷嬷早被明玉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凶狠劲给吓到了，好半天才意识到明玉是在跟自己说话，忙不迭点头，“您客气了，您客气了。”
红线和红喜惊讶的看着明玉带着梨香大摇大摆的走人，两人奔到了罗绫秀跟前，问道：“大*奶，就这么让她们走了？”
罗绫秀沉着脸瞪着两人，把两个丫鬟瞪的心底发毛，突然罗绫秀伸手一人一个耳光，咬牙切齿的喝道：“真是没用的东西！几个人都弄不住一个？！”
两个丫鬟委屈的捂住了脸，站到了罗绫秀身后，谁能想到二奶奶那么娇滴滴的小姑娘，会狠辣到拿刀往自己脖子上砍啊！真要是二奶奶出了什么事，一百个她们也赔不起。
罗绫秀眼色阴沉的看了眼参与此事的三个粗使丫鬟，跟红线耳语了几声，叫来了几个婆子，把三个粗使丫鬟先关到了柴房里，明天探探太太的口风再说。
映蓉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，脑子里闪现的还是二奶奶刀架脖子上的狠辣样子，还有临走时看自己的眼色，让她心中犹如吊了几个水桶，七上八下的。
回了院子，嬷嬷就上了锁，明玉泄了一口气，颓然坐到了地上。梨香哭成了泪人，拿了帕子沾了水，给明玉擦脖子上的血迹，血迹已经结了痂，看上去好像一道细细的红线。
“你哭什么？”明玉笑道，摸了摸自己的脖子，还真有点疼，“我哪里会舍得真下手砍自己，也就破了点皮。”
梨香捂着脸呜呜的哭着，好半天才哽咽出声，“都是我不好，我傻……人家一叫我我就去了，连累了二奶奶……”
明玉沉默的抚上了梨香的肩膀，低声说道：“是我连累了你，你要不是我的丫鬟，怎么会被她们害了？”想起今晚她要是不去找梨香，或者是去的晚了，没准梨香就悄无声息的死在了某个阴暗的屋子里，再也见不到她了。
罗绫秀跟她哪里来的深仇大恨，要一点一点的把她往死路上逼？无非是她空闺寂寞，身心空虚，宝二爷碍着大哥的面子和礼教，不肯和她暗通曲款，就把气撒到了自己一个无辜人身上。
梨香听了明玉的话，只是哭着摇头，好一会，才渐渐止住了哭泣，问道：“二奶奶，你哪里弄来的砍刀？我看到的时候，吓的心都不会跳了，生怕你一个不小心，砍到自己。”
“这个啊……”明玉笑道，“其实我本来想去厨房拿菜刀的，那个怎么也轻一些不是，去了厨房才发现厨房门是锁着的，而旁边柴房的门是虚掩的，我一脚踹开了，看到里面有把砍柴的刀，就拿出来用了。”
看梨香眼泪哗哗的还要哭，明玉连忙安慰她道：“其实吧，砍刀比菜刀好，菜刀天天剁肉剁菜，上面又是泥又是油的，多脏啊，砍刀好歹只砍过木头，比菜刀干净多了……”
这话一说，梨香伤心的哭的更大声了。
第二天，天刚蒙蒙亮，明玉就起床了，带上梨香，守在了院子门口，等嬷嬷过来开锁，两个人就出去了，惹的嬷嬷一阵惊讶。
到了苗氏院子门口，苗氏的院子外锁已经开了，院子里面却没有动静，显然是里面的人还未起身。
明玉也不管那么多了，带着梨香直挺挺的跪在了苗氏院子外面，不一会，院子里有细碎的声音，里面守门的婆子打着哈欠睡意朦胧的开了门，眼角余光扫过地上，立刻唬的她一丝睡意也没有了，瞪大眼睛看着明玉。
明玉抬起头，可怜巴巴的看着那婆子，恭敬的说道：“劳烦嬷嬷通禀一声，明玉想见太太请罪。”
正巧的是，昨晚上侯爷司马庆也歇在苗氏的院子里，去俞姨娘那里多了，雨露分配不均匀，正房太太会闹意见的。
“你这是干什么？”苗氏又惊又怒，大早上起来跪她院子门口，不定别人怎么想。
明玉再抬起头的时候，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里就蓄满了眼泪，只要一想起罗绫秀那狠毒的手段，只要一想起梨香差点就这么死了，明玉就忍不住落泪。“太太……”明玉哽咽道，“明玉昨晚上冲动下做了错事，求太太责罚。”
司马庆穿好衣服，从内室出来，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架势，苗氏端着架子站在那里，可怜的小媳妇跪在地上，眼泪婆娑，不禁皱起了眉头，“怎么回事？”
明玉瞧见司马庆在场，心中大定，该告状的时候，她是不会客气的。
“昨晚上，厨房里的丫鬟梅子找梨香过去，我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梨香回来，都要到落锁的时候了，我就去厨房那边找了梨香。没想到……”明玉抽抽噎噎的哭道，“没想到看到一群丫鬟把梨香围在中间打，打的不成样子，还要把梨香关起来，死活不论…….”
苗氏眉头一跳，丫鬟之间矛盾重重，互相你拧我一把我掐你一下的事多了去，无非都是些争来争去的鸡毛蒜皮小事，只要不闹大，她也懒得管，再看跪在明玉身后的梨香，脸颊红肿，显然是昨晚上吃过耳光了。
“下人们粗鲁无礼，你训斥过便是了。”苗氏颇不耐烦，她管家事情多的是，哪有闲工夫去听一个挨了打的丫鬟的委屈。
明玉摇摇头，“我让她们把人放了，她们不放，非要把梨香关起来，还要带我回去，我说要禀太太您，她们说有大*奶处理就行……我实在没办法了，去柴房里拿了把刀架自己脖子上，才算是把梨香要回来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司马庆又惊又怒，“这群犯上欺主的丫鬟，谁给她们这么大的胆子！”把正房奶奶逼的要自尽威胁。
苗氏心里也怒气冲冲，她瞧不上明玉，但不代表她能容忍下人欺负到明玉头上，怎么说明玉也是侯府的正经主子，欺负主子就是在打她的脸。况且那群丫鬟是什么意思？大*奶比她这个太太还管用？这个家还是她说了算的！
到了最后，明玉重重的往地上磕了两个头，“太太，老爷，昨晚上明玉失态，丢了侯府的脸面，可她们诬陷梨香偷东西。梨香保管我的东西，这几年来从来没少过一个铜板，明玉敢以性命保证她绝对不会做昧良心的事的！就算是真有此事，第二天禀了太太，让太太罚了梨香便是，可她们为什么不让梨香回去？非得要把梨香关起来，难道梨香还能跑掉不成？还要强行把我送回怡清院，分明是她们心里有鬼！”
罗绫秀刚踏入苗氏的院子，就听到屋里面自己公爹司马庆的一声怒喝，吓的她一个激灵，屋里又有两个女声凄凄惨惨的哭声，罗绫秀心里顿时惊惶起来，莫不是这小丫头抢先到老爷太太那里乱说？
想到这里，罗绫秀的腿肚子都开始打颤了，牙齿也开始不自觉的轻颤，手心都汗湿了，进去才看到苗氏板着脸，看向自己的眼色也不大和善，而司马庆更是一脸怒容。
“别哭了！”苗氏喝道，“昨晚上犯事的都哪几个丫鬟？说出来，打死便是了！”
明玉一惊，渐渐的止住了哭声，刚要开口，一旁的罗绫秀就颤抖着声音问道：“太太，这，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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